*十分狗血的天之骄子沦落风尘的故事
*涉及一定的mob内容
*目前可能会出场的cp只有宿五和夏五,但有可能后面会增加
*严重ooc预警,严重ooc预警,严重ooc预警
*虐身虐心预警,虐身虐心预警,虐身虐心预警(都怪我xp太怪了。。。。)
1
“五条悟?”
那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毫不掩饰的讶异。他感受到粘稠的视线像冷血动物的肢体一样在他的身上爬行,最后紧紧缠绕住他的喉咙。
“……你怎么变丑了。”
他的人生是三流小说里最烂俗的剧本。
五条悟敢肯定,没几个人像他一样,含过金汤匙也含过社会最下九流边缘人的几把。
上一秒他还是东大的风云校草,教授的得意门生,表白信塞满信箱,校园论坛里有专楼讨论他开来学校的车,哪怕他穿睡袍来上学,第二天睡袍就是新的校园风尚。
下一秒,他在期末考试的中途被打断,同学们亲眼看着他被校长和五条家的律师带出去,从此再无音讯,有的人甚至找到了他曾经的知己好友,早已远在英国的夏油杰,可依然毫无收获。
三个月后,五条悟几乎都快消失在东大学生的记忆里,关于他的新闻又再一次刷屏了校园论坛。
——五条集团旗下子公司涉嫌重大违规,五条悟作为主要责任人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
那大概是五条悟在东大论坛的最后一张照片了,他穿着囚服,肩膀微微塌陷,马赛克遮住了那双令人陷入爱河的蔚蓝双眸,只剩下一头标志性的白色短发。
五条悟是被臀部上抚摸的手吓醒的,他一时间还没有从湿冷的梦境里缓过神,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那只粗糙的大手在他的腿根甚至是阴阜流连。
他还是没习惯自己已经变成宿傩的情妇了,从前为了赶快餐店的早班,他是不会在接客之后留下过夜的。
“……这么早就又发情。”
察觉到他醒了,宿傩也不再止步于隔靴搔痒,另外一只手握住他的乳房,几乎把他整个人锁进怀里,“昨晚我都还没尽兴你就晕过去了,今天可得好好补回来。”
“那你快点,我等会还要上班。”
“上班?”他能感受到男人的胸膛都在震动,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
“别忘了现在你的主业是当本大爷的婊子。”
五条悟刚想还嘴,宿傩就捞起他一条腿,对着那个湿漉漉还淌着精的小洞直接插了进去,硬生生把五条悟到嘴边的谩骂变成呻吟。
被紧致的触感吮吸着,宿傩发出舒爽的喟叹,随即便大开大合地挺动起来。
五条悟也因为他的动作忍不住发出喘息,但比起快感,他更多是因为疼痛。昨晚宿傩掐着他的脖子操了他两个小时,直到最后他实在体力不支晕过去。
现在他的头还疼得厉害,嗓子又干又涩,最严重的还是小穴,宿傩绝对不会也的确没有帮他清理,现在又被当成人形飞机杯,简直如同火烧一般胀痛难忍。
好在宿傩一直以折磨他为乐,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不发出令人扫兴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五条悟满身大汗地哀求他快点结束,宿傩才终于掐着他的阴蒂射进早就被灌满的小穴。
“唔……啊!”
五条悟欲哭无泪地猜测他的阴蒂肯定破皮了,却又硬生生从火辣辣的疼痛中感受到了尖锐的快感,小穴里淌出一股水,喷在宿傩刚释放过的阴茎上。
身后传来轻蔑的调笑声,一个冰凉的东西被塞进他的花穴,随即感受到的是左臀上火辣辣的痛感,可是五条悟已经虚脱到叫不出来了,只是轻轻抽了一口气,下巴缩在自己腕骨和枕头搭建的避风港,轻浅温热的呼吸把手背的肌肤打湿,像一只淋了雨的幼猫一样可怜。
“含好了。”
“这样也能高潮,你也真是下贱啊,五条悟。”
说完,宿傩便不管身下人的惨状,自顾自洗澡去了。
也许只过了一会,但五条悟感觉像过了一年,他尝试移动自己的身体,下半身撕裂一样的痛令他龇牙咧嘴。
该死,搞成这样肯定不能上班了,今天的关东煮有牛筋丸,他还想偷吃几个呢。
他一边擦拭腿间的污垢,一边给经理发信息请了半天假。
希望下午还能剩点。他默默祈祷着。
他套上一件宽大的白T恤,一瘸一拐地去洗漱,再把全麦面包切好放进面包机,熟练地拿出培根、鸡蛋,一一在迷你不粘锅上排排坐,等到宿傩出来,不输高级酒店的早餐就准备好了。
是非常完美的溏心蛋。
他们就是这样诡异的关系,宿傩能一边把他当肉便器一样地羞辱使用,一边在餐桌上跟他进行连父母都没有的闲谈。而他一边骂宿傩是种马,一边在门口给他系上精心挑选好的领带。
“晚上想吃什么?”
“今晚我要回家,明天晚上陪我去个地方。”
五条悟的头低了一点,确保宿傩看不到他的暗喜和羞愧。他庆幸今晚不用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恶魔,“家”这个字又提醒他,他现在做的是什么样的事。
与魔谋易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自认清白呢?
他的脸被掐着腮帮子抬起来,使他不得不直视那双猩红的眼睛。
“钱我会给你,打扮得漂亮点,我不想你看起来像个随时要晕倒的贫血病人,知道吗?”
我的确是。五条悟想。
但他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看见他乖顺的模样,宿傩终于满意地笑了,把他拉进怀里,让他踩在自己的皮鞋上,紧紧搂住他的腰背,脸埋进他的脖颈,仿佛对待爱人而不是情妇,就连五条悟,在这样的怀抱里也每每不禁晃神。
“你的身上一直都好暖和。”
什么啊,走温情路线了吗?我偏不。
五条悟的身躯顺从地塌陷,双手搂住宿傩的脖子,让自己更深地依靠在男人的怀抱。
他伏在宿傩的耳边低语:“我的小穴里也是。”
男人狠狠嘁了一声把他推开,扇了一巴掌他的屁股,五条悟非常配合地发出无比做作的娇吟。
宿傩嫌弃又无语:“你真变成个婊子了。好歹有点被强迫的自觉啊,还是第一次上你的时候比较有意思。”
五条悟装模装样地捂嘴惊呼,“原来喜欢那种类型吗?我明白了,下次一定,但是宿傩先生,您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哦。”
宿傩白了他一眼,把五条悟能把左邻右舍喊醒的“一路顺风”甩在身后,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2
之后五条悟回想起来,似乎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全被宿傩看了个遍。
虽然早就清楚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他实在不想在做口活的时候遇到熟人。
“……五条悟?”
身前的男人正按着他的头快速抽动,爽得忍不住发出呻吟,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他一下子射在正卖力吞吐自己的那张口穴里。
五条悟本就被男人粗鲁的动作惹得难以呼吸,突如其来的液体更是让他忍不住咳呛,男人猛的把他推到一边,长时间的缺氧让他眼前发黑,一个重心不稳便摔在地上,被精液呛到的窒息感和反胃感带给他远比刚才更大的折磨。
视线被生理泪水模糊,他挣扎着看过去,小巷口的男人背着光,身材高大,已经几乎和他差不多,甚至可能比他更高。在印象之中,似乎找不到符合的人,听声音也比他那些老同学要低沉得多。
虽然他上次遇到他们应该已经是几年前了,曾经的印象或许早已不做数。
男人走近他们,此时五条悟才看清他的脸。
粉色头发,猩红的眼睛散发像野兽一样危险的光。
虽然就连脸上也纹了奇奇怪怪的刺青,轮廓和身材都已经从少年变成成熟男人,但是就凭这个眼神,五条悟就绝对不会认错。
“宿傩。”他艰难平复呼吸,嗓子还有些哑,扯出来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好久不见。”
还好……不是那个人。
“搞什么!懂不懂先来后到啊!”被吓到早泄的男人狼狈地收拾好衣裤,恼羞成怒地叫骂起来,想要绕过二人早早离开现场。
一个微弱的力道阻止了他。
“喂。”五条悟拽住他的衣角,他感觉自己又在眼冒金星,几乎是凭着本能在讲话,“还没给钱呢。”
“嘁。”男人脖子一红,他很想踹这个婊子一脚直接走人,但是旁边那个红发男人斜着眼睛盯着他,虽然他的手一直插在兜里,丝毫没有要管闲事的意思,还是莫名让他有些发怵。
“就这么多!都还没爽到就结束,给你钱都不错了!”
几张纸钞被甩在五条悟的脸上,散落在小巷常年潮湿、已经生了青苔的水洼中,被浸润,又被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捡起。
有什么关系,他的身躯和双手也尽是沙砾、泥土和污水,嘴角还挂着嫖客的精液,被雨水打湿的钱已经是他身上最干净的一样东西。
五条悟感受到宿傩一直沉默着盯着他看,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不如说,比起被别人看到,碰上这个原来就是冤家的人倒不算什么太了不得的事。
他干脆曲起腿坐在地上,数了数手里的纸钞,足足少了将近一半,忍不住翻白眼:“真是一遇见你就没好事。”
“所以,你现在当婊子去了?”
“问的什么废话。闪开,别耽误老子赚钱。”
“……倒也是。”宿傩勾起一个恶劣的笑,“毕竟没了五条家的你,值得被喜欢的也就只有你的身体罢了。”
“……”五条悟难得没接话,把钱上沾的水甩干,塞回口袋里。
他撑着腿站起来,眼前又阵阵发黑,等黑暗完全散去,他看到印象中的那个豆丁恶霸现在甚至已经比他还高了。
完全就是巨无霸。
“喂,知不知道你体积很大啊,你讨厌的人现在要主动远离你了哦,还不快点让开位置。”
他想要挤开宿傩往外走,谁知却被男人拽回来。
“急什么。你不是卖吗?刚才那个男人少给你的钱,现在给你个机会挣回来。”
3
听到这话,五条悟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后表情变得十分难以言喻:“……不是吧,对以前的敌人进行性虐什么的……这不是只有AV才会出现的恶俗情节吗。”
宿傩的表情也变得难以言喻了,赶在他开口说话之前,五条悟又回到了那副轻佻的模样:“没问题,不过先说好,今天不能做全套。”
“怎么?你也来月经了?”
五条悟眨眨眼:“你就当我是吧。”
那天说到底宿傩自觉没趣便离开了。
他本以为或许他和五条小少爷的孽缘就到此为止,万万没想到仅过了两个月,他就再见到对方,更没想到再见到五条悟,还是在他陪前女友去打胎的时候。
刚把女友送出门,一转身,一个黑色不明物体咚地磕在他的鼻梁上。
“靠……”他捂住鼻子瞬间火冒三丈,拎起那个也被撞得缩成一团的人:“我说,你没长眼睛吗?”
那人的头埋在卫衣宽大的黑色兜帽底下,用手撑着,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又像是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过了好一会,在宿傩快要不耐烦掀开他的帽子的时候,他才摇摇晃晃抬起头,仅仅看到从帽檐滑落的白色发丝时,他也不禁微微一顿。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他不会认错,即便这人声音飘得听不清,他也的确是五条悟。
但是他又忍不住怀疑,这真的是五条悟吗?
在他印象中,五条小少爷到了大学也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整张脸都是胶原蛋白,腮帮子还有没消去的婴儿肥,那张咄咄逼人的嘴总是像涂了唇膏一样,泛着樱花似的薄红。
面前这个人双颊凹陷,本来就小的脸现在更显伶仃。嘴唇干裂惨白,甚至还有裂开的口子正冒着血珠。那双标志性的璀璨蓝眼也蒙了一层灰似的,眼下还泛着厚重的黑眼圈。就连头发也变得干枯而失去光泽,不似曾经那番蓬松柔软。
“嗯?”五条悟眯了眯眼,似乎刚刚才辨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这反应,确定是他没错了。
宿傩毫不怀疑,他肯定是本能地想翻白眼,只是因为现在状态太差没翻出来而已。
五条悟啪地一声握住拎着他领子的手,即便是才刚入秋,他的手就已经冰凉。
“早知道是你,我就……”
话音未落,他就像耗尽了最后一丝电量的人偶向前倒去。
等五条悟再次醒来,他就又躺在了熟悉的病床上,只不过这会床边还坐着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我说,原来你是女的?”
耳旁传来懒洋洋的低沉男声,五条悟瞥过去,旁边的红发男人靠着床头柜,一只手支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小动物。
他虽然浑身散了架一样疼,懒得回应他,但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嗤笑,“是也不是。五条家的长子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媒体爆料都不会有人信吧。”
“那也要看是什么媒体。这可是不得了的密辛,我可得狠狠敲那群老头子一笔。”
“现在敲不了了哦,我早就不是五条家的人了。”
“也是,不然就算杀了你也不会容忍自家高贵的血脉去当妓女吧。”
宿傩没什么反应,五条悟倒是被逗笑了。不管重复多少次,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剧本真是烂俗到荒唐。
“怎么,你的金主觉得五条家的基因给他拖后腿,把你扫地出门了?”
“想太多了,我连这个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五条悟的笑声渐渐平息下去,他的双眼凝视着惨白的天花板,又像没有焦距,原本放在身侧的左手无意识滑动,虚虚搭在小腹上。
“想留下TA的只有我而已。”
良久未传来回话,但五条悟能感受到宿傩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
“你应该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你就算真的保住了这个孩子,TA的一生也只有不幸吧。”
“我当然知道。”
他当然知道,有自己这样的母亲,即便这个孩子生下来了,这一生也只能不断受苦。甚至在他小腹不时坠痛、下身渗血以至于得塞着棉条的时候,他就清楚这个孩子根本保不下来。
可是每次当他想要打掉这个孩子,总是有别的事情拦住了他。
今天要去上夜班呢,没时间去打;最近真的太累了,等身体养好了再去吧……
以至于他一边告诉自己要赶紧预约打胎一边偷偷查怎么安胎。
但或许是孩子预感到自己未来的悲惨命运,逃之夭夭了,五条悟看到医院惨白的白炽灯和天花板的时候庆幸,终于没有因为自己的自私再害一次人。
“我只是,忍不住想要陪TA再久一点罢了。”
耳畔传来一声嗤笑。
“你真是蠢得一如既往。”
五条悟难得没有反驳。
他们两个相处时难有如此沉默的时刻,宿傩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五条悟,整个人不比床单有血色多少,明明是一米九的人,却把卫衣都衬得宽大起来。
“五条悟,你变丑了。”
“……”
“但是你这样也挺顺眼的。”
“……?”
如果说刚才还有点生气,现在就是单纯的无语。
五条悟嗤笑,“怎么,又想照顾照顾我生意?”
“是啊。”
“…………嗯?”
看到他呆愣的反应,宿傩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反正你都是要当婊子,不如当我一个人的婊子。至少我给你的,肯定比起那些连酒店都不舍得带你去的人要多。”
五条悟眨眨眼,完全不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你确定?刚才不是还嫌弃我呢。”
“你刚才的医药费可是我垫付的,而且因为你我可是把前女友给晾在一边了,你总得补偿我。”
“…………”五条悟的表情从「你脑子有病?」变成了「你脑子有病。」
“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垃圾啊……”
-TBC-
好喜欢。。
啊啊啊还有吗
我将努力颠勺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落魄少爷我可太爱看了,,,虐起来好吗
好吃好吃啊啊啊老师做的太美味了
好美味……老师我爱你
4
后来有很多次五条悟都思考过,当时他答应宿傩是否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这样的念头也仅仅只是如流星一般快速划过,甚至在他的脑海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但不可否认的是,和宿傩的孽缘如同一个绳结,只要这个绳结没有斩断,就永远会牵扯到那些纷乱繁杂的往事和情谊。
宿傩在他们那个圈子一向是令人敬而远之的存在,包括情事。虽然明眼人都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全日本黑道说一不二的存在,但是也鲜少有人敢往他的跟前送人。不仅仅是因为宿傩来者不拒,只养情人,不养爱人,根本没有多少通过这条路子跟他搭上线的可能,更重要的是此人床品实在太差,热衷于暴力和性虐,且身下那物过于凶悍,普通女人根本扛不住,男人更是没多少能入了他的眼,没法令他满意的情人送去了不仅没用,反而更惹他烦躁。
宿傩当时也只是一时兴起,他做事情很多时候都是随心所欲,不需要太多理由,他对五条悟的印象还停留在中学时期金贵的豌豆公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不堪折辱彻底破碎,又或者奴颜婢膝跪地求饶。如果真到了这么无趣的时刻,他就彻底将人踹开。
没想到的是,五条悟很巧妙地在他设想的两个极端之中找到了微妙的平衡点。
宿傩对人一向是没什么怜惜的,更何况是对五条悟。从他们第一次上床开始,宿傩对待五条悟的方式完全就是把对方当成一个性爱玩具——也不全是,毕竟性爱玩具还要考虑损坏的可能,但宿傩从不担心五条悟会被弄坏。
他们达成共识的那天下午,宿傩就把人领回了家,毫不顾惜对方才刚出院,在玄关就把人的裤子扒了个精光,直接捅了进去。
没有任何前戏,唯一的润滑可能是五条悟因为撕裂渗出的血。宿傩被干涩狭窄的甬道夹得并不好受,但是微妙的痛感反而令他更加兴奋。
五条悟被他按在墙上,双手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地方,只能放在脸颊两侧,因疼痛不自觉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嫩肉。
他仰起的脖颈如濒死的天鹅,宿傩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雪白的皮肉和滚动的喉结,让他升起想把面前人吞吃入腹的欲望。
他没有压抑自己的欲望,牙齿陷入那一层新雪,隔着皮肉感受五条悟的鲜血在他的齿下流动。宿傩从身后抱着他,像是锁住正在交媾的雌兽,让五条悟深深嵌入自己的怀中。
五条悟的身体疼出了一层薄汗,因为忍耐疼痛而细细颤抖着,宿傩恶劣地加大抽动的力度,五条悟泄出几声忍受不住的闷哼,随即更加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苍白的唇色被血液染红。
他们最开始的关系就是以宿傩什么时候来兴致了,五条悟随叫随到开始。可是无论宿傩用怎样恶劣的手段去对待,好多次逼得五条悟哭着喊不要了,他愣是从来都没有求过饶。
宿傩觉得这个人真是有意思,他倒是很好奇到底做到什么地步五条悟会屈服。于是他便让五条悟也住进来,方便他随时随地享用。但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上床的时候一副宁折不弯的样子,但是五条悟住进来之后丝滑地接受了宿傩的情妇这个身份,被他养得非常理所应当。
这样一来二去,五条悟倒成了宿傩最满意的宠物。
首先他很耐操,宿傩再大的恶趣味发作,也顶多只得到五条悟一个白眼。其次宿傩不得不承认,尽管两人刚确认交易那天他嘴贱,但五条悟就是很漂亮,哪怕他经过生活的狂风骤雨,也是被打磨过后的钻石,光是看着心情就好。最后五条悟很聪明,而且因为他隐秘的身份和身体,很多人都对他的这个情人充满探究欲,带去一些没那么上得了台面的场子非常合适。
正如今天晚上。
VIP包厢隔绝了嘈杂的音乐和令人头晕目眩的灯光,但却无法隔绝空气里无法消散的致幻剂和烟草味。
五条悟被宿傩搂着,他刚才被迫咽下了一些五彩斑斓到迷幻的糖果,只不过和他平时认得的不太一样,这些糖果的甜腻让他一阵阵犯恶心,只能倚靠在宿傩怀里昏昏欲睡。
他现在的反应已经算好的了,他们刚进来的时候里面正在上演活春宫,几个漂亮的男孩女孩现在还衣衫不整地对面的男人身边。
有了毒药和性,谈话的进展十分顺利,只是五条悟注意到刚才服务生送进来了三杯酒,且最后一杯摆在了离他最远的位置,明显不是给他的。
难道他们还在等人吗?
对面的男人问出了他的疑问:“宿傩先生,这冰化了酒可就不好喝了。”
宿傩只是笑笑,随意推脱:“大概是路上堵车了吧。”
男人也没有追问,毕竟有酒喝,有美人陪着,没多少人还乐意谈公事,反而调侃起五条悟:“说起来,那位先生的年龄可是和悟一样大哦,等会见到他可别太惊讶。”
“惊讶什么?我也没有很吓人吧。”
那人话音刚落,便被从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
听到那个声音五条悟就被扑面而来的熟悉感震惊,只是比起记忆中清爽的少年音,这个声音更加低沉,语音语调也恶劣玩味得多。
他从眩晕和昏沉中猛然惊醒,抬起头,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记忆力不要这么好。
黑色半扎丸子头,小眼睛,还有那标志性的刘海。
这不是夏油杰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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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觉吗?还是世界上真能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长发男人围着灰色围巾,深棕大衣裹住看上去就十分精干的身体,底下露出黑色的西装裤和皮靴。
就连穿衣风格都和以前一样闷骚。五条悟默默想到。
在这里看到他,夏油杰显然比他更震惊。他整个人的动作都顿住,那副圆滑世故的面具龟裂了好几秒,连那双细长的眼睛都瞪大了。
简直和以前震惊的样子一模一样,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五条悟差点没憋住笑。
相比夏油杰,五条悟就显得淡定很多。他的动作只有在与夏油杰对视的时候僵了一下,随即便用一个撩头发的动作很自然地掩饰过去了,那双蓝眼睛的余光甚至都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半秒。
“诶——说什么年龄相似,认真的吗?这位看起来就是大叔吧。”
宿傩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扫一圈,瞬间来劲了:“你俩认识?真的假的。”
五条悟刚想吐槽,抬头看到那双明显透露出玩味的眼睛,反应过来宿傩可能真的不知道。
什么啊,真是纯粹的孽缘。
五条悟也是扶额了,天底下这能有这么凑巧的事。他最后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夏油杰,希望他能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出警告的意味,随即抬起完美的微笑面具:“真的吗?完全没印象了。”
五条悟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夏油杰进来之后的谈话内容他就算再无聊也听不下去了。只是一味抓起宿傩没抽完的雪茄,后者看他一眼,没说什么,五条悟也懒得管,让烟草麻痹自己混乱的神经。
“宿傩先生。”
结束后,宿傩暂时没对刚才的小插曲发表意见,五条悟也希望这件事就当没发生,可正打算离开时,二人被叫住。
五条悟转过头,夏油杰双手插在兜里,停车场昏黄的灯光从他身后照过来,晃得五条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
“我想跟您身边这位先生单独说会话,您看是否方便?”
“什么啊,我不方便!根本就不认识他好不好!”还没等宿傩开口,五条悟便嚷嚷道。
宿傩很好笑地把目光投向此时表情十分复杂的夏油杰。后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开口:“抱歉,或许您是把我忘了呢?毕竟您实在像我的一位故人,让我慢慢跟您回忆一下,如果是我认错了,我向您道歉,可以吗?”
眼见五条悟又要死缠烂打,被宿傩无情拒绝:“好啊,不过只有十五分钟,我已经很累了,别让我等太久。”
没办法,五条悟只能跟着夏油杰来到空旷的角落。
男人转过身看向他,脸色十分担忧。五条悟勾起嘴角:“好久不见,杰。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认出我。”
夏油杰紧皱的眉微微舒展了些,“我怎么会认不出你。”
“是吗。”五条悟的笑容添了几分苦涩,“可是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
“你走得太久了,杰,实在是太久了。为什么还要认出我呢。”
未消退的幻觉让夏油杰身后的景色变成一团又一团的色块,只有面前人是清晰的。五条悟看到他的脸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神却变得晦暗不明。
夏油杰从前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个性。他无论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一副温柔好好先生的样子,就算是针锋相对起冲突的时刻,他的从容也半分不减,光凭凌厉的气场便能将人逼退。
五条悟曾经自诩为夏油杰的挚友,夏油杰对别人没有的无语、翻白眼、抓狂,他几乎看了个遍。就因为那些对别人不曾有的包容和柔情似水,看见夏油杰想要斩断和别人的关系时毫不拖泥带水到冷酷,即便他也微微发怵,却始终相信自己是特别的,他们是特别的。
直到那天早上他去敲夏油杰的房门,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他疯了一般地打电话,四处追问夏油杰的同学、老师,甚至打听到了他的亲属,才知道他早已在走退学手续,现在正在前往英国的飞机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其实并不少,当他们看到五条悟慌乱的神情和惨白汗湿的面容时,甚至诧异得很统一,因为:
“我们都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就这样,五条悟毫无理由地被丢弃在原地,甚至他发出去的信息和打出去的电话也全部石沉大海。即便他几乎是被公认的没心没肺,也着实被伤的不轻。他委屈,他不解,他想要问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可以改。
得到的答案也异常统一,就他这个烂个性,肯定是夏油终于忍不了跑路了。至于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好像就没做对过什么事吧。
只有发小家入硝子在半夜听完两个大男人的爱恨情仇之后狠狠抽了一口烟,拍拍五条悟难得低垂的脑袋:“忘了他吧,五条。就当他从未来过。”
于是五条悟只能强迫自己去忘记。在看到双人打卡优惠的时候,在清理相册的时候,在无数午夜梦回的时候,在独自站上被告席的时候。
只要他想,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好,遗忘也不例外。他几乎已经让自己相信他从未有过什么挚友。
可是他又出现了,毫不费力地让他几年来的一切努力变成徒劳。
仿佛畏惧似的,夏油杰回避了他的目光,“我听说,你之前受到五条家的牵连了……”
“连杰都知道了啊……这下可丢人丢大了。”
“有人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问了你,也没想着来看看老同学?”五条悟开了个自己也知道很不幽默的玩笑。
“……”夏油杰语顿。
没想到在曾经的校辩论队队长面前,自己也会变得咄咄逼人。五条悟觉得好没意思,打破自己创造的沉默:“算了,不想和我扯上关系的也不止你一个,你还算有先见之明的。”
“杰,我向来是不相信什么命运的。但是如果真的是孽缘让我俩再遇见,我就想问个明白,当时你到底为什么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或许是致幻剂的缘故,五条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喉咙有些发酸,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从前夏油杰就比他成熟,现在他的眉眼比从前更加深邃,胸膛更加宽阔,从穿着上看,他应当过得还不错,已经是世俗标准下的完美大人了,除去正在和宿傩做一些灰色交易这点。
这样就好,他也要像一个大人那样坚强起来,就当为自己的青春画上句号。
夏油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迎上他的目光,神色中有不忍和悲悯:“没有为什么,悟。”
“我离开只是因为我对曾经那个世界厌烦透顶,而你就是那个世界的代表。你的确是一个商业天才,悟。曾经的我毫不怀疑你会帮助五条集团站上新的巅峰。正因如此,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那个令我忍无可忍的旧世界。这并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出生就背负了这些东西。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五条家会选你去当替罪羊,我以为……”
“你以为,我会永远是被众星捧月的掌上明珠,我周围的所有人都会为我牺牲,而我只会天真又残忍地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应当,最后成为你所厌恶的血腥商业世界的下一个主导者,对吗?”五条悟用平淡而不容拒绝的话语打断他。
夏油杰先是一愣,随即神情也恢复了平静:“是的,因为你不仅仅是悟。你是五条悟,你是作为五条集团的长子而出生的,你不仅仅属于自己。”
“所以,恨我吧。我离开你只是因为我是一个人渣,仅此而已。”
五条悟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冷静得可怕:“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好。”五条悟点点头,“最后问一句,分开的这段时间,杰过得怎么样?”
夏油杰的神色变得温柔,“在英国我遇到了非常温暖的家人们,我非常感激他们,他们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说完这句,夏油杰望向他,神色转为担忧:“但是悟,我也永远都在乎你。所以答应我,离开宿傩好吗?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他不是什么好人,沦陷在这样的生活里不会有未来可言。”
药效如潮水般缓慢退去,五条悟的精神已经从刚才的狂热变为一潭死水,他甚至有几分释然。
“杰,我在监狱里的第三天,就差点被五个人强奸了。”他转过头,不去看夏油杰心痛的眼神,“出来之后我几乎什么工作都做不了,但不管是临时工还是兼职,甚至卖血我都去做了,可我还是从连床都没有的廉租房里被赶出来。不瞒你说我那时候真的想过死,可是我趴在便利店想着死的时候,店长正好看到了我,他问我愿不愿意来这里工作,薪水不高,但可以包吃住。”
夏油杰的眉眼放松了一瞬,但他知道事情一定没有这么顺利。五条悟算是认可地眨了一下眼:“我那时候多开心啊,以为终于碰到好人了。他甚至还帮我放行李,帮我点了外卖,我已经好久没吃饱过了。”五条悟翻了个白眼,“谁知道我刚吃完他就让我给他口交,吃下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幸好他小。”
五条悟的目光由讽刺变为悲悯:“所以你明白了吗杰,其实你和宿傩都没说错,没了五条家,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副皮囊还算有价值。虽然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但我还是不想死,我想活下去。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利用好唯一还有价值的东西。”
“我只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TBC-
【收到了好多回复好感动!但是因为嘴笨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全部点个赞感谢大家!】
呜呜猫真的一个人承受了好多好多……
很可怜的一只小猫
好可憐好慘慘的小貓,想摸摸
有點好奇貓咪在監獄裡是怎麼逃過五個人的……(x
其实设定本来没逃过的但是主包觉得这样小猫就太可怜了所以进行些许改动(虽然改动了也还是很惨
),于是变成超能小猫使用最强大脑逃过一劫
看完更新心里栓栓的,,,猫一个人真的很可怜,,,
修罗场还是刺激,另外夏油在英国遇到的家人是爱人还是两个养女
是两个养女啦
小鱼卷你好狠的心。。。悟咪好像一个瓷娃娃,夏打碎了他的心,现实击碎了他的壳,最后还要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自己拼起来继续生活
预警:有涉及原生家庭的杜撰,虐身虐心预警
6
没有理会夏油杰的挽留,五条悟独自回到了宿傩的车上。后者正在手机上打字,看到他上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处理完自己这边的事情之后,宿傩便直接发动汽车,一路上都没有和五条悟说一句话。
到家之后,五条悟看着兀自掏出钥匙的宿傩,自己先忍不住了:“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问什么?”宿傩丢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他歪歪头,“不怕我跟别的男人余情未了,红杏出墙?”
“呵。”宿傩绷不住了,转身把五条悟扯进自己的怀里。他面上云淡风轻,但五条悟知道禁锢住自己腰肢的手用了多大力气,“首先,你是不是对夏油有什么误解。他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理想,据我所知他至少五年内都一心扑在事业和家人上。如果他真有这么爱你,我也不至于今天才发现你们认识。”
“其次,我知道你离不开我的,五条悟。”
宿傩拍了拍五条悟的脸:“我知道你不是蠢货,既然如此,那就别总是问这种引人发笑的问题。好好搞清楚你的位置。”
他知道自己的视线一向非常具有压迫性,但五条悟是为数不多从不畏惧与他对视的人。那双婴儿蓝的眼眸总是如天空一般清澈,无论是颜色,还是情绪。五条悟无论如何夸张搞怪、受他折辱,甚至是在床上被操到高潮迭起,他的眼睛里对宿傩从来都没有一丝情绪,爱欲、恨意、厌恶,甚至是算计。
这样就很好,他们互相索取对方想要的,没有那些缠绵悱恻的爱与恨。
可是今天,这片永远晴澈的天空好似乌云密布,五条悟摆出一个和以往无甚差别的笑容,尽管那双眼睛里藏着千丝万缕他看不清的情绪。
修长的手指暧昧地摩擦他的下体:“我当然知道。”花瓣似的唇凑近他的耳边,“我是你的小妓女。”
虽说可以不计较,但惩罚是必不可少的。以前用过最粗暴的手段那天晚上被宿傩用了个遍,更可恶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五条悟早就被调教成能从痛苦中品味到快感的体质,可这天晚上任凭如何折磨,他都很难达到高潮。这样宿傩更不肯放过他了,折腾大半宿,直到最后,他的阴茎和后穴都被刺激,宿傩还一边顶弄他的子宫一边对他的阴蒂又揉又掐,他才在灭顶的快感中尖叫着失禁一般喷水。此时他已是精疲力尽,下面还淅淅沥沥淌着水就昏睡过去,连宿傩有没有射都没力气管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五条悟就大病一场。
他还是被宿傩叫醒的,迷迷糊糊中他看到宿傩举着体温计,嘴巴上下开合,五条悟听不清,只能看到连绵多日的低烧终于不负期待冲上38℃。
他已经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准备,幸好之前租的老破小一直没退,就是以备这样的不时之需。意外的是宿傩没有下达逐客令,只是脸上的表情和回家看到房子被顽劣的猫咪拆了个遍的铲屎官如出一辙。
他转身离开了一阵,回来的时候掐住五条悟的脸颊:“张嘴。”
五条悟的脑子一片混乱,倒是乖得很,顺从地张开了嘴。他的口腔似乎都因为高烧而更加艳红,与苍白的面容和嘴唇相比,无端生出一种诡异的哀艳。宿傩没忍住伸出两指在灼热湿软的口穴里搅了一圈,听到五条悟抗议的呜咽,他才心满意足地把手指抽出去。
手指刚出去,苦涩的药片就被放进来。五条悟五官皱成一团要吐出去,下一秒就被掐着嘴灌了一口水。天杀的宿傩还捂住了他的口鼻,他把混着药片的水咽下去之后就疯狂地咳嗽起来。床边似乎还有男人的低笑传来。
后面的事情他就记不太清了,感冒药的药效让他本就混沌的意识更加昏沉。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发出无奈的叹息。
“真是拿你没办法。”
7
五条悟的发烧其实说不上特别严重,但是反反复复拖了一个星期才退下来。宿傩当然让他把所有兼职都推掉了,之后五条悟再去问,宿傩只是看着文件,一幅非常理所当然的样子:“给你辞了。”
就这样,五条悟真正开始了全职情妇的职业生涯。
和他预想的不同,这个情妇当的其实很无聊。宿傩很多时候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他也不是对方唯一的人选——没有这么深情,很多时候对方根本就不回来,五条悟就只能独自呆在别墅里消磨时间。宿傩不会短了他什么,债务电话也很久没有收到过了,他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在床上躺着,偶尔再看着窗外发呆。等到宿傩来了,他再切换营业模式。
不过在此之后宿傩对他的索取倒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反而经常让五条悟陪着他出去到处逛街旅游,光是马尔代夫他就带着五条悟去住了一个月。甚至有些自己懒得出席的社交场合他直接让五条悟代替他去。很多人都已经默认五条悟已经上位成功,甚至他破天荒收到了新的活人好友申请,是有人想要通过他跟宿傩搭上线。
这天五条悟本来百无聊赖地给花园里的草坪浇水,手机铃声突兀地在静谧的环境中响起,他拿来一看,似乎是一个有点熟悉的陌生号码,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于是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您是?”
“喂……请问,请问是悟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女声,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握住电话的手都不自觉颤抖起来,但他还是难以置信:“……你是谁?”
“……悟。”女声似乎也吞吞吐吐,犹豫再三,还是挣扎着开口,“我是妈妈。”
几乎是一瞬间就挂断了电话。五条悟惊得睁大双眼愣在原地,举着手机不知所措,像一只应激的猫咪。
对面的人比他更坚持不懈,立刻回拨过来,五条悟又挂断,再回拨,再挂断。他完全忘记了还可以拉黑号码,就这样和对方拉扯好几次,他终于忍无可忍接通电话,朝着对面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们到底还要怎样!?不是早都跟我断绝关系了吗?你们给我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找我!!”
狠狠挂断电话,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瘫坐在地上,漆黑的监狱、脏破的廉租房、无数包含恶意的目光,过去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一团一团闪过,大脑嗡鸣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慢恢复了意识,可是连指尖都因为脱力而止不住抽搐,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坪上。
恍惚中,他听到门铃的响声,努力拖着身体站起。腿上的布料如此潮湿,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泪水已经浸透了衣物。
一阵又一阵的偏头痛和心悸令他头晕眼花,好一会才准确地握住门把手。
门外的妇人衣着高贵,发丝整洁,只不过比他记忆中要沧桑了不少,鬓角也添上一抹白色。
正是刚才给他打电话的五条夫人,他的母亲——或者说曾经的。
五条悟几乎忘了以五条家的能力,打听到他的近况和住址还是很容易的。他没力气再甩上门,连质问都无力,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曾经给予他生命,又亲手将他推开的人。
“悟……好久不见。”女人目光闪烁,艰难开口,见他毫无反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你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和宿傩在一起了是吗?他把他们家的产业经营得很好,是个不错的人选……”
“你到底有什么事。”
寒暄的话语被五条悟毫不留情地打断,女人见他如此冷心冷情,抿了抿嘴,终于把拜访的真实缘由和盘托出:“是这样的,你弟弟手上的生意和宿傩先生有些摩擦,正巧又是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对面怎么说都不肯放过……”
女人抬起眼,目光中带上了些希冀:“生意什么的倒是小事,只是他们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你知道的,咱们家犯过一些……小错误,现在被他们抓住不放。你父亲现在每天都因为这事焦头烂额,前几天已经进医院了。”
见五条悟还是面色不变,女人的声音急切起来:“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你恨我们是应该的……但是你的弟弟妹妹是无辜的啊,次郎真的有可能会坐牢,千代还在念国际学校……”
说到自己的孩子,女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刺痛,泪水止不住涌出。她“扑通”一声跪下来,扯住五条悟的衣袖:“这些都只是宿傩先生一句话的事,悟,曾经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妈妈真的没办法了,求求你跟宿傩先生求求情,无论是债务,还是你想回来,五条家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五条悟看着曾经永远端庄优雅的女人跪着祈求自己,他尝试愤怒、幸灾乐祸、委屈、悲痛,通通没有。他感到自己的意识飘到半空,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荒谬。
于是他笑了,“母亲大人,你是不是都忘记了,你从不让我叫你妈妈。”
他扯回自己的衣袖,冷冷俯视着不知所措的女人:“一个亲生父母都可以轻易舍弃的孩子,你居然指望他能让外人为他改变决定,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说罢,他退回到门后的阴影中,阳光再也照不亮他的面容:“我帮不了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宿傩回家的时候发现窗户并没有透光,疑惑地看了一眼时间,显示晚上八点。
他推开门,房子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尽职尽责地播放着晚间时段的狗血肥皂剧,电子屏幕的映照下,整个客厅浮现一种无机制的惨白。五条悟抱着腿坐在沙发上,背影在切换的明暗中闪烁。
他没有打破这片寂静,懒懒散散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跟五条悟一起假装对这部狗血电视剧产生浓厚的兴趣。
电视剧中的女主角是隐藏的富家千金,娇蛮任性,但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却得到了不少男性的青睐,正在播放的正是喜闻乐见的修罗场剧情。
“倒是和你挺像的,只不过没你好看。”宿傩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
五条悟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电视,“难得听你说句人话啊。”
宿傩并没有接茬,不知道掏出了什么东西丢给五条悟,五条悟差点被打到脸,翻个白眼一看,原来是两张水族馆的门票。
“朋友硬塞的闭馆日内部票,不去白不去。”
五条悟无情戳穿:“你要是真不想去会直接撕了吧。”
“切。”宿傩烦躁地捋两把自己的头发:“行了,你妈今天下午过来了吧。我都从监控看到了。”
“……”
“先声明一点,我整五条不是为了你,只是单纯看他们不爽罢了。”他长臂一伸,把五条悟揽到自己怀里,“不过如果你愿意吹吹枕头风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改变一下他们的命运。”
眼见五条悟的表情有所放松,不再像刚才那样空洞,他晃晃五条悟的肩膀——这是刚才电视剧里男主角哄生气的女主时的动作。
“明天带你去另一个房子住下,我们再出去玩。五条家不会再来烦你,别哭鼻子了。”
“谁哭鼻子了!”五条悟大声反驳,猫似的从他怀里溜走,“我困了!这狗血剧你爱看就自己看吧!”
8
抛开其他不谈,宿傩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画饼。他第二天真的带五条悟搬进了自己在市中心的顶楼大平层,并且拖着因为搬家懒懒不想动的五条悟去了水族馆。
这家水族馆是近几年才开放的,因为投资巨大、由日本国宝级建筑师设计而广受青睐,唯一的缺点就是即便是工作日,水族馆依旧人满为患。
整个场馆偏黑暗,只有必要的拐角和过道由小小的白炽灯照亮,由于今天闭馆日,只有零星几个和他们一样拥有特殊门票的游客在参观,偶尔有零星的低声交谈,如同身处寂静的海底世界。
昏蓝的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映照到地面,五条悟伸出手,试图抓住变幻游离的水波。
曾经他和夏油杰也一起去过水族馆,大一暑假,冲绳燥热的空气被薄荷汽水稀释,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只不过当时夏油杰的兴致并不高,看到被禁锢在方寸之间的生命,他只觉得可悲。而五条悟沉浸在第一次与友人一同出游的喜悦中,没有察觉到不快的气息,更没有醒悟到命运的谶语。
恍惚中,他的手被宿傩握住。转头看去,那头张扬的粉发和血色双眼在水色光晕的包裹下显得沉寂起来。
“喜欢水母?真不像你。”男人把玩着他的手指问道。
没有彩色灯光的照射,水族箱中的海月水母近乎和水融为一体,只有消化腔和身体边缘短而细的触手散发莹白温润的光。
五条悟笑了笑,“没有大脑,没有心脏,只是在大海中自顾自漂浮,旋转。最后变成大海的一部分,不留下一丝来过的痕迹。”
“‘就像水消失在水中’。某种程度上,我觉得和人很像呢。”
“这正是你期望的结局吗?五条悟。所以才会删除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即便差点没命也不向任何人求助?你知道的,如果你能和以前一样没脸没皮四处大闹,或是放低身段顺从祈求,不会沦落到当时那个境地。”
“诶——”五条悟的尾音拖得老长,听起来像慵懒的撒娇,“变成水母?这听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我啊。真不愧是我的死对头,一点都不了解我。”
“我只是想要满足一下大家的愿望罢了。如果是曾经那些我喜爱的人的愿望,满足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或许这是从今往后,我唯一一件能够帮助他们做的事情了。”
“但是!”他的语气立刻又从刚才的略微低沉转为轻快:“还是稍微有点私心呢,即便如此,我还是想活下去。不为什么,就像水母那样,自顾自地活下去就好了。”他吐吐舌头,“没办法啊,毕竟我是个任性妄为的大混蛋。”
宿傩突然有种错觉,即便握着他的手,身边这个人也随时会从他的掌心溜走,化为海洋里的泡沫。他曾经毫不留情地对五条悟挖苦侮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看看他究竟会不会跑。他知道五条悟对他的柔顺只是不得已的伪装,凭心而论他的演技很好,可是总有一些片刻,真实的疏离、厌恶、愤怒会悄悄跑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那些时候,宿傩不觉得五条悟会离开,可是现在五条悟表情平和,笑容舒缓,他却觉得他在和五条悟告别。
片刻后,他注视那双婴儿蓝的眼眸开口,“五条悟,跟我结婚吧。”
“……诶?”
“家里那群老头又催了,干脆带你回去吓吓他们。反正没人看得起你,我看不起别人,跟你搭伙过也不错。放心,成为我的妻子后和现在就不一样了,不会亏待你的。”
“……不是,你刚才是在骂我没错吧。”
“这是通知你,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TBC-
ps:完全就是两个口是心非人士的大对决
好好看,期待后续
结婚了结婚了!恭喜小五五嫁入豪门……!以后就是全职人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