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五】事后烟

薄荷味alpha家入硝子x雪松味omega五条悟
夏五前提的硝五,有大量夏油杰提及,和夏五硝cb向
3k短篇一发完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烟草燃烧的焦苦,在解剖室苍白的灯光下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家入硝子低头点燃咬着的烟,余光瞥见看身侧的五条悟雪色的睫羽还在轻微震颤,omega的后颈还泛着粉红,自己方才留下的新鲜齿痕在反转术式运作下已经愈合,却仍渗出淡淡的雪松和冰薄荷的气息,那是五条悟信息素失控后又再次结合残留的余香。
“这次标记失效的间隔比上次短了三天。”她弹了弹烟灰,披着白大褂的身影在背后医用屏风投下修长交错的阴影,“夜蛾建议你申请长期配对。”
五条悟仰面躺在手术台上,被扯开的制服外套此刻正随意搭在腰间,从窗口斜切而入的月光像一尾银色的鱼掠过他白皙的面庞,不知何时松开的绷带空隙间闪过一片潋滟的蓝,“硝子明明知道的,”他曲起膝盖,作战服裤腿下露出一截瓷白的脚踝,“能覆盖杰标记的Alpha…”
解剖刀碰撞的轻响打断了他的话,硝子咬着烟转身开始收拾工作台,她将泛黄的解剖记录本重重的合上,里边飘下一片活页的记录纸,像福尔马林溶液里泡了几年,边缘有些发脆的样子,硝子弯腰捡起那页空白的、本应属于夏油杰的解刨记录,年轻的女医师垂着眼睛有些没精打采地盯着那些有些模糊的打印字迹,嘴边的点燃的烟灰不知不觉间掉了一小缕下来,落在陈旧都纸张上燎出了一个小洞,逼迫着那泛黄的边缘不断退后,“那个笨蛋,”她突然喃喃自语似的说道,空气中属于aplha的冰薄荷味浓郁的搅动,“他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会不会…“
五条悟没有接话,或者说这本就不是说给他的话,医疗室里的寂静在此刻有了重量,角落里用于检测信息素浓度的仪器发出低沉嗡鸣,五条悟不知何时坐了起来,苍天之瞳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散放在手术台边缘的不锈钢盘映出他支离破碎的倒影,像被窗棂撕裂的月光。
“硝子的味道,”他歪着头猫一般无声地凑近了自己的女同期,鼻尖几乎碰到alpha后颈退化的腺体,“和杰留下的混在一起了。”
家入硝子将那张空白的档案在手心揉作一团,来不及抖掉的烟灰簌簌落在她洁白的白大褂上,她莫名想起自己第一次给五条悟缓解发情期的事情。那天医务室的地暖坏了,她裹着大衣在解剖室等五条悟将夏油杰的尸体送来,窗外的风一直在吹,把攀爬到床头的灌木枝叶狠狠地拍在玻璃上,但她没心情理会着恼人的噪声,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点烟的动作,直到脚下的地板被数十根熄灭的烟头铺满。
最后她只等到五条悟一个人回来,白发的omega关了无下限,淋着满头的霜雪敲响了医务室的门,家入硝子给他开门后就瞬间被迎面而来浓郁雪松清香包围了,她嫌弃地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大衣丢向五条悟,对方也不说话,就站在玄关里双手抱着她的衣物歪头冲她笑。
最后还是家入硝子没忍住先开了口,她双手抱胸咬着烟嘴问道:“你把夏油藏哪去了?”
五条悟终于有了反应,他把怀里硝子的衣服抖了抖,上前一步重新给女医生披上,被绷带覆盖的眼睛叫人看不出情绪,“当然是藏在你们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抬起双手有些滑稽地高调转了半圈,像个终于将自己心爱的玩具收入囊中的孩子一样宣布道:“杰现在是我的哦~我才不给你们,不给硝子也不给夜蛾,全都不给——”
家入硝子神情复杂地望着他,原本心怀的一丝侥幸似乎随着冷空气被吹到了更远的地方,远到她找不到自己的思绪。五条悟后颈抑制贴被人为撕开了,属于夏油杰的乌木香的信息素在医务室狭小的空间里扩散,跟他本身的雪松气息融合着,像是在昭示着叛逃者最后的标记。
alpha果真都是好色的动物,夏油这个人渣临死前还不忘咬上一口。
“那你怎么办?”年轻的女医师夹着烟的手指抖了抖,让烟灰顺着重力落下,她吐出一口烟圈,看着雾霭弥漫着吞没五条悟眉间的阴影,最强omega这次难得没吐槽烟味难闻,而是低着头将下巴搁在硝子肩头,棕发的alpha没拿烟的手覆上他后颈,在肿胀的腺体处按了按,像是一个迟疑的安抚。
“不知道。”靠在她肩膀上的五条悟诚实地说道,他声音被捂的闷闷的,下巴坚硬的骨头抵着家入硝子肩胛处,随着他言语的动作不轻不重地带起一丝钝痛,“硝子可以帮我吗?”
家入硝子沉默着,她无意识地更加用力按压五条悟后颈的腺体,似乎想将那一抹乌木香留住,脸颊上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滑了下来,是湿润的,却灼烧着她的心脏。棕发的alpha闭上了眼,那些眼泪不是她的,五条悟也不该流泪,她偏过头,那些不属于任何人咸涩的水珠挂在她嘴唇上,渗进她唇缝里,在舌尖苦涩的蔓延。
“别动。”她轻声呢喃,脸庞蹭过五条悟的下颌,alpha伸出牙,在那散着发情期甜香的腺体上轻舔两下,随后用力的咬了下去。
五条悟没有拒绝,他将脸埋进硝子颈窝更深处,女alpha肩上披着的大衣在颤抖的动作间掉落在地,袖扣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

烟灰在她脚下积蓄成一个小三角形的小丘,女人长长的叹息在即将坠落的片刻间被越过窗延的夜风托住,跟乳白的烟雾一齐消散在凌厉的风声中。
家入硝子瞥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五条悟,探出身去将医务室的玻璃窗彻底推开,生长到窗口的藤蔓枝叶被挤压着倒向墙壁,郁郁葱葱不似这个季节该有的模样,让人一眼看去仿佛身陷盛夏。
“临时标记最多维持两周。”她将手心里的纸团随身放进了口袋,医务室里医用酒精的气味依旧浓烈,女医生疲惫地微阖着眼,背后抵在omega温热起伏的胸膛,五条悟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下来,下颌轻轻蹭过家入硝子棕色的发顶,几缕凌乱的发丝在静电的作用下沾粘上他白皙的皮肤,像是两人间似有若无的连接。
五条悟忽然笑起来,贴在她后背的身躯随着喉间的震颤着传递着除却心跳以外的悸动,她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出此刻对方嘴角扯出的熟悉的恶劣弧度:“硝子要不要试试永久标记?说不定能覆盖掉——”
“我做不到。”她咬着烟含糊不清道,夏油死的倒是干净利索,留下的标记却一点也没随着时间推移消散的迹象,但摆脱不了他印记的何止五条悟呢,多年前的回忆像卡带的旧唱片,在她迎着初雪看向窗外时混着寒风闪过几寸模糊不清的影像,沉默地诉说属于她的曾经。
月光偏移了角度,将两人拉长的影子照在医务室的地砖上,她手里的烟不知何时燃尽了不少,荧光似的火星在她指尖烫出灼人的细小疼痛,余下烟灰被夜风扯成白线吹散在暮色里。家入硝子在窗棱上掐灭了烟头,转过身撞进一片潮湿的苍蓝之中,五条悟眼角还有一丝的红艳的湿痕,不知是汗是泪的晶莹水滴像融化的新雪沿着他脖颈上凸起的青筋滑落进敞开的衣领,他恍若未觉笑着低下头,凑到硝子耳边轻声问道:“要喝一杯吗?”
“你能喝吗?”家入硝子反手戳向五条悟肩头,修剪良好的指甲陷进作战服柔韧的面料中,她抬起下巴示意角落里的冰柜,“里面有可乐,我可不想像三年级那次,和夏油扛着某个醉鬼穿越半个东京。”
五条悟笑着躲开了家入硝子的攻击,一个闪身站定在冰柜前,光面的柜门模糊的映出一道清澈的蓝。家入硝子也跟了过来,他们中间隔出一小块空隙,被渗透进来的月光和白炽灯光填满,仿佛那里站了一个透亮的影。
五条悟将冰柜里的酒罐拿了起来,提到硝子面前晃了晃,里边冰冷的酒液在铝罐内摇曳着撞击金属的内壁,淋淋轻响与窗外的爬山虎在夜风里沙沙声融为一体。
“真的不喝一点?”白发的男人笑的得意,蒙着水雾的蓝眸在铝罐后聚焦清晰,“现在绝对能陪你喝到便利店打烊哦。”
“不喝。”家入硝子上前一步,不置可否地挑起眉梢,伸手冰柜深处拿出一瓶结霜的可乐,将它贴上五条悟的脸颊,铝罐凝出的水珠在他皮肤上划过蜿蜒的水痕,“被半杯清酒放到的家伙,现在倒学会用反转术式逞强了?”
“我可是最强啊——”五条悟戳了戳自己太阳穴,“现在就算喝空整个自动贩售机,这里也能'唰'的刷新状态哦。”
“怎么不试试用反转术式清除夏油的标记。”棕发的女医师笑了起来,接过五条悟递来的酒罐,扯开拉环的刺耳声响在只有两人的医务室中格外清晰,从底部冒上来的气泡在浮出的瞬间破裂,化作无形的碳酸消散在浓重的消毒水气息之中。
回过神却发现五条悟的脸色罕见的沉了下来,他将硝子放在自己脸侧的易拉罐拿了下来,冷凝水化作的水滴残留在他脸颊的皮肤上,如同泪痕般沿着重力蔓延。
“我做不到。”他捧着那罐鲜红的饮料,像是捧着自己胸膛中错乱跳动的心脏,“我清除不了。”
硝子移开了视线,她放下了刚被打开的酒,倾身而上吻过那道蜿蜒的水痕。
“我也做不到。”她抬手搂住五条悟的脖子,指尖从颈侧跳动的脉搏触到omega后颈腺体——原本夏油杰留下的咬痕,如今被新的齿印覆盖,一丝薄荷的清香在雪松与乌木混合都沉香中,却闻起来散发着难言的苦涩,裹携着雨水似的腥气,像是10年前在暴雨夜时他们三人一起分享的柠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