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荒谬之课业
很多很多很多个午睡时间,五条悟同夏油杰在课桌下面接吻。接吻的时候,五条悟总是先张开嘴,诱导夏油杰也启唇,接着用舌头去撬他矜持的牙关。夏油杰矜持,表现在方方面面,交上去的作业本字迹工整,间距平稳,就像他永远整洁的校服衣领,服帖得好像他妈每天早上都爬起来给他熨烫过。与之相比,五条悟的校服拉链从来没有高过锁骨。他们班的纪律分永远会因为五条悟多扣两分。夏油杰问他为什么不能好好穿衣服,五条悟总是龇牙笑,说我的锁骨这么好看,就是长出来给人家看的嘛。五条悟烦死夏油杰那服帖的领带,接吻的时候故意用手指扯乱它,夏油杰却能不动声色地系回去。他说,衣冠整齐是学生对老师的起码尊重,这是他爸教自己的。五条悟皱着眉头把领带扯得更乱,说你爸爸教错啦,领带就是拿来给喜欢的人扯掉的。
夏油杰喜欢五条悟,这件事除了五条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也许小卖部的大妈知道,那天他们吃了同一根冰棍,被大妈看见的瞬间夏油杰就松开了自己的手。五条悟想不通当时紧握住自己的那只发烫的手怎么就一下子松开了,他真以为喜欢一个人跟喜欢一只猫一样都是光明磊落的事。五条悟感到一枚玻璃渣刺进他们柔软的、年轻人的感情里,玻璃渣把他们的软肉刺出缝隙来,空气刺溜穿堂而过,他们接再多的吻,玻璃渣还是会扎在那里。
五条悟吻技比夏油杰烂,因此总会被牵着走。他们在最后一排的课桌下面接吻,想起来喘口气的时候总被夏油杰扒拉下去继续亲。他们交往三个月,除了牵手拥抱就是接吻,吻到后半程,五条悟总会觉得下体和嘴唇一样烫,他知道自己的性器在裤子里红肿,就像自己的舌头在夏油杰嘴里被咬得一样肿。五条悟在遇见夏油杰前对性的认知仅止于生物课,男人的睾丸和女人的卵巢,然后不知怎的精子撞上卵子,着床之后就生出了孩子。如此荒谬之课业,五条悟深信不疑。后来夏油杰表白,交往之后学会接吻,五条悟才知道两个都有睾丸的人类也可以下体发烫,精子也不一定要撞上卵子,如果撞上的也是精子,或许更是一番好风景。
学校里课业很紧,五条悟总会带着作业去夏油杰家里做。他脑子很聪明,不打草稿也能做出一份满分的试卷,却还是故意把作业留到放学写。如你所见,五条悟是那种无夏油杰作陪就不行的人,事实是夏油杰从来不对他的要求说不,因此他能堂而皇之地在他的房间里待一整个晚上。进了房间,五条悟就把书包丢在地上和夏油杰接吻。那天放学特别早,窗外蝉鸣声起,他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的脸是怎样被夏油杰捧起来,怎样用舌尖轻轻挑逗他敏感的上颚。总之蝉鸣极吵,体温颇高,高中生的房间里除了课本就是床。他们的身体紧贴,校裤紧贴,他和夏油杰是两块年轻气盛的吸铁石,粘在一起就发热发烫,接着发硬发疼。夏油杰的,年轻的鸡吧,在校裤下面狠狠戳着自己同样死硬的鸡吧。对于性,五条悟比起向往更趋于好奇,鸡——吧——,嘴唇一闭一张,两个高中生的鸡吧,睾丸对睾丸,精子撞精子,如此云云。五条悟被吻得眼光迷蒙,拽着夏油杰服帖的衣领,向身后的床上重重倒下去。
2.精疲力尽
他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如果有,他一定会在本子上一笔一画写:我和夏油杰在他的床上接吻,互相撸管,他的鸡吧比我的粗一号,握起来好肿好烫,像烧熟的大海参。他们的校服脱到只剩衬衫和内裤,肌肤相贴,那一刻五条悟才知道自己比夏油杰还白。刚在一起的时候夏油杰总是说,悟,你的皮肤好白,像我阿姨做的白雪大福。他瘦,臀肉却丰满,坐在夏油杰怀里快要化成水溢出去。从开始到现在,五条悟并没有思考过谁操谁,但此时他猛然间大彻大悟了:他就是要给夏油杰操的。想让夏油杰插自己,嘴也行屁股也行,听起来很贱,但这是五条悟表达喜欢的直接方式。高中生,除了作业本什么也没有的狗屁无产阶级,除了一起写作业和献出身体,五条悟不知道还能送给爱人什么。给什么都显得太单薄、太寒酸了,那就给身体吧。游泳课的时候,他精明地发现夏油杰泳镜下的一双眼睛悄悄审视自己的屁股,他猜到夏油杰热爱自己的屁股,一如他热爱夏油杰的鸡吧,热爱课桌下肆无忌惮的热吻。
夏油杰的手宽大而温暖,一只环抱他的腰肢,一只为他撸动下体,动作和吻一样温文尔雅,像他整齐的校服衣领,工整的作业字迹。射了,五条悟在他的手心里射出来,像缺水的鱼那样战战兢兢。弄脏了手,也不见夏油杰生气,还是抱着自己轻轻亲吻。休息半晌,他撅着嘴要舔夏油杰的鸡吧。十六岁的男孩,总以为射完了就应该口,口完了就该做爱,认为这是正确的逻辑。而夏油杰却下意识地推开了他的头,本来挽着自己腰肢的手现在挡在他们之间。
燥热的两具肉体在床上面面相觑,五条悟的睫毛上还带着汗珠:“杰,怎么了?”“没怎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五条悟光着身子,在他的床上像一只剥光了就被丢走的野猫:“为什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夏油杰摇头,看他的眼神里充满抱歉,继续给他穿衣服。五条悟咬着牙打开他的手,啪一下,觉得自己的某根神经断了,被夏油杰点燃的某根神经,现在又被夏油杰徒手碾断:你他妈到底喜不喜欢我啊。不说话,五条悟最烦他不说话,当初拉着自己的手在操场上说喜欢的是夏油杰,先拥抱先接吻的是夏油杰;但在小卖部先松开手的也是夏油杰,上了床先推开自己的还是夏油杰。五条悟讥讽地笑:“你不会是不行吧,你不行我行啊,那我来操你?”“你闹够没有?我今天就是他妈的不想做啊!”夏油杰抓住五条悟的手,瞪过去的时候看见五条悟的眼睛,那么漂亮的眼睛,太阳一照进来就像碎星那么美,蓝得要把万物都吸进去,此刻却溢满了泪水。哭了,夏油杰从来没让他哭过一次,用心呵护了那么久的男孩,怎么就因为自己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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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五条悟形如残影,夏油杰骑着单车一路追,说天色暗了走小路不安全,说要骑车送他。五条悟闷声走路,他的生活简明如纸,学校、家、夏油杰的家,连这条路上有几块砖都是记得清楚的。现在走起来却只觉得硌脚,觉得满街的商铺砖瓦都要跳脱进自己的喉咙里,于是他今后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掐着脖子嘶吼。到家了,五条悟把铁门摔上,还能看见夏油杰迷茫的一双眼睛,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上了楼从阳台向下看,夏油杰和他的单车驻足在楼下很久,天色完全暗下去才离开。
五条悟坐在房间地板上,确切来说是瘫下去。方才在夏油杰的床上他已经要变成水溢出去,现在是完全烂成一堆泥了。全身镜前自己因为哭太凶而双眼通红,头发和衣服同样凌乱。这让他觉得自己非常行尸走肉,却又萌生出一种异样的快感。
无数次去夏油杰家里,撒泼打滚,吃他妈妈做的鳗鱼饭,都是无比随意的。夏油杰并不吝啬自己的世界,像接纳一个孩子那样完全接纳五条悟。然而五条悟从来没有邀请夏油杰来自己的家。他一屋子的粉色壁纸,整个衣柜里塞满的女性内衣,奶罩带子都从柜门里漏出来,还有两抽屉的化妆品女士香烟,这些东西怎么能给夏油杰看到?有一次接吻,夏油杰说,悟,你的衣领好香。他支支吾吾,畏畏缩缩,好像自己是一个无处可逃的通缉猥亵犯:我家洗衣液就是这个味道啦。实则在这个极尽扭曲的房间里呆久了,谁走出去都是一股子女人香味。
是这样,五条悟是个和女生爱好相同的男生。和女生同样爱打扮爱漂亮,和女生同样偷偷喜欢男孩子,和女生同样撒娇流眼泪,自然他也应当被当成女孩子给夏油杰操。五条悟这样想着,伸手去拿抽屉里的口红,把自己的嘴唇涂得死红。他脱光了校服,从衣柜里挑出一套奶罩内裤。五条悟胸骨剔透,身材颀长,绷在奶罩里像一个大码平胸少女。少女!五条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性别认知障碍云云,却确信自己喜欢被叫少女,美人,诸如此类都很好。他塞在高跟鞋里的脚趾羞涩,被粉白三角裤托住的鸡吧羞涩,甩在地上喷着女香水的校服羞涩。五条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极尽扭曲。他想起夏油杰松开自己的手,想起男孩拒绝的眼神,似乎是被自己鲜红的嘴唇刺伤了,重重刺在他平坦的胸口上。五条悟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把内衣和高跟鞋都脱下来,拿纸巾狠狠擦自己的嘴唇,没注意到口红都没擦干净。披了衣服匆匆要出门,又折回来拿了抽屉里的女烟,他动作利索,脚下却摇摇晃晃,觉得自己快要像流沙一样泄出去,流向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
3.行尸走肉
这个点的长街公园几无行人。五条悟靠在花坛边上抽烟,果味爆珠连吐出来的气都是果香的。虽然公园里人很少,但他知道每个经过自己的人都会看他两眼。五条悟乐意让人看,抽女烟的男高中生,看他的样子像看一只穷途末路的落水狗,他也乐意让人看。五条悟是一只漂亮的落水狗,流浪犬群中央皮毛最锃亮的那种漂亮。一根烟的时间,暗处走过来一个男人,向他的眼睛里深深一望。五条悟看不清那双眼睛里的神采,却看见了男人无袖汗衫下健硕的双臂,纹了些嚣张的图案。男人也愣了片刻,说:还以为是女孩。五条悟不说话,好像手里的烟烫手,扔在地上踩了。男人看他女烟女香,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口红印,了然地点点头,好像看透了男孩皮囊下隐藏的暗流一样。他眼神的火星从五条悟的脚一路灼烧,从帆布鞋到洁白的脚踝,再到校服领子上方的锁骨,最后在男孩的嘴唇上燃起大火。
宾馆房间里,男人青紫粗大的性器从裤子里跳出来,直愣愣地竖在那里。五条悟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盯着男人的鸡吧,感觉从今晚开始,身体里的有些东西要颓然死去,而有些东西会苟活于世。男人看他发呆,拍了拍他滚烫的脸:看什么看,你自己不是也有么。五条悟点点头又摇摇头,男人看他犯傻就叹了口气,让他扭过去说要给他扩张。这个时候五条悟却好像中了邪一样,什么话也没听进去,无师自通般跪下来,张开嘴把男人的鸡吧含住。男人在上方倒吸一口凉气,说你他妈又犯什么神经。听不见了,高中生的牙和舌毫无技巧地包容着他,虔诚地像是在抚慰一件圣物。男人在他的嘴里草草贯动几下,就听见男孩压抑的痛叫,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五条悟下意识地缩喉,被男人拽住头发拉开,脱力地瘫在地面上喘息,干呕出来的都是他们混杂在一起的黏液。口交比他想象的要痛苦很多,他的口腔中本来是女士烟的味道,此刻都被男性的体味占领,从他的喉管贯通到身体深处。于是他又忍不住想起夏油杰的脸,自己凑过去的嘴,推开自己的手。
男人在他上方沉默很久,俯下身把他扶起来扔在床上:怎么还哭起来了,不是你说要做的吗?
男人叫伏黑甚尔,长了一张英俊的脸和健壮的身体,晚上专门在街上陪女人睡觉的。看上去嘴贱而经验丰富,五条悟却看出这是他头一次操男人。甚尔用给女人扩张的手法去扩张五条悟,才发现男人的后穴比女人要紧那么多,刚插进去一个龟头就动弹不得。五条悟漂亮的脸陷进枕头里呜咽,男人的手掌拍在他的屁股上:不放松进不去,让你放松会不会?他怎么可能会?他连恋人的鸡吧都没有亲到,还要他学会怎么放松,这简直是最讽刺的玩笑。甚尔把他的屁股扒开,五条悟有白嫩的皮肤,扒开它就像扒开一只蚌肉。身体也软,操进去就泄得一塌糊涂。甚尔耙着自己的头发,语气里有些讶异:小朋友,这不会是你第一次吧。五条悟没说话,陷进被褥里像一块烂熟的软肉,真可怕啊,男人间的做爱荒诞、离奇、光怪陆离。甚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把他头脑里的思想消耗干净,只剩下性爱这件事:第一次就给了我这种站街男,你他妈这辈子都离不开男人了。
被三十多岁男人的鸡吧操,他幼嫩的后穴是处女的后穴,被干得发红发涨,好像都要包容不住男人的性器。五条悟潮红的脸上除了对于快感的惊恐别无他物,甚尔把他的头扭过来要亲他,又看见他一脸的泪水。嘴就这么停住了,最后亲了亲那些眼泪,往深处狠狠一挺。五条悟来不及啜泣,死死扣住床单又是一阵痉挛,忍不住地大声喊不要了,真的不要了。甚尔不顾他可怜的样子,抓住他的手去摸他们的交合处,男孩紧致的后穴被男人的鸡吧塞得肿胀,而交合处的粘液却多得溢出来,身下的床单早就湿了一大片。“摸到了没,”甚尔在他耳边喃喃,“看看自己有多骚。”五条悟整具身体都要腻死在床上,被甚尔有力的肩膀颠来倒去地操弄,像一只烤架上的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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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在酒店的床上研究五条悟的女士烟,有点好奇地放进嘴里想试试。而用被子蒙住头的五条悟说:不许抽我烟。你年级小小的,学什么抽烟啊。于是甚尔把烟放下来,瞥见五条悟在穿衣服:这就回去了?五条悟看了一眼他似笑非笑的脸,从校服口袋里掏出钱包丢在甚尔身上。他打开钱包点了点,嗤笑着又把钱包丢在一旁。五条悟的心里燃起一股无名的羞耻,来自下体的疼痛也来自被丢走的钱包,红着脸:我出门没带太多,你嫌不够我回头再拿给你。甚尔伸手去摸他的耳垂,男孩敏感地缩进衣领里,回头怒视,看见甚尔微笑的脸:不收你钱的话,你下次还会来找我么。五条悟气得红晕从脖子烧到脑门: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甚尔吹着口哨,自顾自地找了张纸,写了一串数字上去,塞进他的校服衣领里:你以后还会来找我的。
五条悟惊地后退几步,房间里充斥着他们的体味,床上的站街男还在大笑。他平坦的胸口因为羞愤而起起伏伏,好像和真正的少女一样有了胸,摔了门匆匆出去,像逃离陷阱般狼狈不堪。
4.颠沛流离
他的下体撕裂一样痛,走在回去的路上一瘸一拐。五条悟的脑袋里轰轰作响,感觉自己好像在极高之桥上摇摇欲坠,这时只要再多一个人推他一把就会碎成粉末。五条悟颓然地走回家,头脑和脚底一同踉踉跄跄,感觉路上的广告牌和花草都在看他的笑话。五条悟看了眼那串号码,输进去打通,对着甚尔就是劈头盖脸一句骂:谁会来找你啊!你去死吧你!
至此之后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回到家打开就看见夏油杰百十个电话短信,时钟是凌晨三点,夏油杰还在打电话。五条悟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一下子陷入了无边的沉思,好像连下体的疼痛也不再重要了。他思考着此时的自己究竟该以怎样的方式回这个电话,如果夏油杰知道自己和站街男做了一次爱,他还会和自己在一起吗?但夏油杰不知道自己因为他有多难受吧,那他们也算扯平了。五条悟觉得自己厚颜无耻,身心都在同时破损。星星之火从他的手掌跳到夏油杰的手掌,最后在他们之间燃成一堵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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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最终没有接电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感觉道德之剑从校园劈入夏油杰的家,再从公园劈向自己的头颅。如果把道德作为爱情中的必要成分,那么他确实不配拥有爱情,于是他更加明白了夏油杰为什么放开自己的手,又为什么推开了自己的头。男人之间的做爱是荒诞不经的,不道德的,可原来爱也是需要道德的么,夏油杰。灵魂上的自己好像已经死去了,死去的五条悟站在帷幕之后窥探,看见肉体的自己被来回插入,反复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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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请了一天假,以为这样就见不到夏油杰的脸。逃避是生命之光,相见是欲望之火,总而言之去他妈的,五条悟决意要缩在自己的女人一样的房间里,像女人一样躲在闺房里把自己团团裹住。那一刻他的脑袋里没有夏油杰,更没有伏黑甚尔,只有一具匍匐着的惨白的躯壳。嗯嗯,躯壳,躯壳还是从外文课上学来的舶来词。五条悟总是喜欢和夏油杰卖弄自己的舶来词,这样会显得自己技高一筹,好像在恋爱之余也会想想更远的东西。
喜闻乐见,门铃他妈的响了,情绪的鼓点狠狠揪住五条悟的心脏。这让他想起一件行为艺术品,他妈妈怀胎九个月生给他的心脏,此刻像是那颗刀闸下的猪心,每多按一次门铃,刀闸就掉下来砸烂一个猪心。五条悟思考行为艺术云云,爬下床开门,对着那张脸张了张嘴:“杰。”夏油杰抵住门框,好像是害怕他下一秒就要把门关上,接着两步跨进五条悟的家,把他抱在怀里,手一下一下地拍在他的后背上:生病了吗,喝的药很苦吧,我给你带了豆平糖。夏油杰——夏油杰的手,曾经推开自己的手正抱着他的后背,这一切都把五条悟逼向了某个绝境,夏油杰还是用他那毫无用处的温柔包裹着躁动不安的五条悟。“悟,你怎么那么烫。”夏油杰摸了摸他滚烫的脸,发现脸腰身都是滚烫的,“我带你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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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把五条悟抱在怀里亲吻,像避风港那样怀抱住颤抖的身体。然而五条悟却敏感地察觉到夏油杰也在颤抖,落在自己脸上的吻颤抖,抚摸他腰身的手颤抖,说出来的话也在颤抖:悟,悟,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那样,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我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你怎么不说话,悟,你怎么啦—— 五条悟直愣愣地在他的怀里,倏然坐起来,指了指自己粉色的房间,衣柜里漏出来的奶罩:杰,你看看这些,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夏油杰不明所以地看了一圈,接着又紧紧抱住他。五条悟感觉那个被自己隐藏的世界在这一刻解放了,他轻松地长舒一口气,男孩和男孩的脸面对面,气息交融,说一些漫无边际的话,最后吻在了一起。
五条悟湿漉漉的身体被剥光了呈现在他面前,并拢的双腿对着夏油杰缓缓打开,最后露出那个隐秘之地。他的脸庞和身体都染上和房间一样的粉红,譬如处女一样的羞涩。五条悟年轻,身体也年轻,昨晚刚刚被男人开发过的后穴此刻又如完璧一样紧致,夏油杰刚伸入一指就被紧紧夹住。五条悟把自己的双腿开到最大,嘶哑着声音说,直接进来就好。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爱人的性器,从校服里蹦出来,涨得发红发紫,青筋暴起,进入后穴时都能清晰地感知到鸡吧上的纹路。五条悟的两条大腿被按到身侧,他的腿线条优美,大腿根部却丰腴,插进去就像插进一团肥熟的棉花里。他的身体被牢牢钉在床上,夏油杰在他的身体里探索、挖掘,最后死死捅到底,把一股热流和他的呻吟都捅出来。夏油杰干涩的声音还带着少年气,在这一刻说,悟,我真的好爱你。
他的全身湿滑,从夏油杰的怀里漏出去,半个身体都快要掉出床沿,下半身还是被不停地贯动着。夏油杰在他的身上肆意驰骋,倒戈,任凭五条悟怎样交唤,也不顾一切地深入着,好像是要补偿前一天放他走。夏油杰年轻的鸡吧不知轻重地发硬发烫,不知疲倦地在自己爱人的身上开垦,把他的腿张开到最大插入底,羞耻的姿势让五条悟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脸。被夏油杰操,五条悟有一种濒死的感受,他后来才明白爱这件事本身就是与生死相邻的,所以他才会时时刻刻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被操停。五条悟猩红的舌尖被吸吮得更加红,他房间里的胸罩发红,香水发红,他和夏油杰在这张床上征战,床单上的体液也发红,他们倒在彼此的体液里就像倒在血泊里。
他从铺天盖地的快感中睁开眼,看见自己被夏油杰抱在怀里坐着操,男孩和男孩的身体每一寸都腻在一起,他失神地被夏油杰颠来倒去,胸口被亲吻地乳头凸起。五条悟猛然间想起,昨晚他在那个男人的床上,也被操得颠倒。五条悟觉得自己是一只停泊在两个人之间的船,从夏油杰的港湾再到甚尔的港湾,每个港湾的风浪都不小,他的小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波涛汹涌,夏油杰的下体汹涌,哽咽卡在五条悟的喉管里,他在夏油杰的怀抱里哭着射出来。温柔的吻落在自己的胸口上,阴茎硬在他酥麻的后穴里,他的身体在夏油杰怀里湿漉漉,汗津津,吻起来如一只从水里抬起头的海豹。夏油杰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孩童般满足的笑,是不是痛了,你怎么哭啦。
五条悟抹着眼泪摇头,灰烬一样瘫软在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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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五条悟从噩梦中醒来。看见身边熟睡的夏油杰,更加头疼欲裂,分不清到底和甚尔的是噩梦,还是和夏油杰是噩梦。他靠在床上,心烦意乱地找出一根烟来抽,突然发现烟盒里的女士烟混进了一根男烟。五条悟突然想起那晚,甚尔拿走自己的烟盒又还回来,还给了自己一串电话号码:你还会来找我的。他的身体本来滚烫,此刻从后背开始发凉。五条悟抓紧那根男香,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滔天的祸海,要是再不收手,祸海里的漩涡就要把自己也吞噬干净。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五条悟伸手划开屏幕,显示的那串数字正是甚尔塞给自己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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