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五篇、伏五篇的2篇前文(大约10w字)。因为觉得都有缺陷,先删掉了。但看这个也许会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懒得补了……这篇也许哪天也删掉。
五单性转。如果接受不了妈是女人就不要看。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诗经·卫风·伯兮
有甚五篇、伏五篇的2篇前文(大约10w字)。因为觉得都有缺陷,先删掉了。但看这个也许会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懒得补了……这篇也许哪天也删掉。
五单性转。如果接受不了妈是女人就不要看。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诗经·卫风·伯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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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乙骨忧太。”
何时为人?
“2001年3月。”
岁数还小。家住哪里?
“仙台青叶区……”
也不算远。那么,你来此处是想再次见到谁?
“不,我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死,我想死。”
冷静些。
“我每天都能看见,每天都能听见,直到现在……我听见她不停和我说……”
说什么?
“来玩吧。结婚吧。和我结婚吧。一直在一起吧。”
她是谁?
“就是送了我这个戒指的人。”
有试过摘下这枚戒指吗?
“还没有。”
也许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就在这里。你摘下它,也许就不再会有所感知。
“我……”
往后大多内容被杂音吞没,标签为22-0的磁带中止播放,从录音机里被取出来。磁带已经旧了,那是六七年前的拜访恐山灵场的通灵巫女时的情况,而磁带上的标签是新贴上的,笔迹也是新的。乙骨记得五条问了他一些问题,他那时蜷缩在密室的椅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和多年前恐山巫女的通灵仪式并无区别,乙骨仍然无助和绝望。
你现在还能看见和听见里香吗?
有时她会出现,我没法控制。
你记得是谁给你录的音吗?
不记得。大概是巫女那边的人。
你后来有继续参与类似的活动,因此认得什么人吗?
没有参与了。我也不认识什么人。
谁也不认识吗?没有听说过奇怪的人物或者组织的名字吗?
什么都没有。
好吧。你一直自己一个人?
只要有人在我身边,他们都会受伤。里香会把他们……我想自杀,但是死不掉。
真阴沉。你还这么年轻。跟我走吧?
我不去。把我一直关在这里吧。我不想再伤害其他人了。
“但是,一个人会很寂寞哦。”
这是当然的,乙骨当然明白一个人会寂寞,他比谁都渴望和他人建立连结。多年的经历已经磨灭了他的大多数意志,即使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奇怪的人如此触动他,他只是把头埋得更深,止不住地颤抖。根据五条所说,乙骨被危险的组织盯上了,那个组织的头目也是个危险的人,乙骨被盯上可能是因为他们得到了这盘磁带(他们把这盘磁带作为自己的所有物贴上了新标签),在录音里听到了戒指的事,认为乙骨的戒指是组织所需要的法器一类。另有一伙人赶在他们之前带走了乙骨并把他抓来这个密室,他们的目的与那些危险分子不同,但也想对乙骨不利。五条从中斡旋,得到了面见乙骨的机会,她认为真正有能力的不在戒指,而是乙骨本人,因此来劝说乙骨跟她回去,成为她的弟子,这样可以保全他。而且五条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照顾多年的小弟子跟随学习,乙骨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的情况根据使用方法,也可以帮助到其他人。跟我走吧,学会运用你的力量。如果你想放弃,等试过了再决定也不迟。”
由于乙骨缩成了一团,他没能记下那时五条的模样,只留下了声音,这是乙骨唯一的遗憾。(五条问他:你之前也没有见到过我吗,比如说在电视上,在街头的广告上?乙骨回答说他既不怎么看电视也不上街,让五条着实为他的性格郁闷了一会儿。)不过声音也足够,那些话语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的人生,假如他那时看过对方的容貌,也会因过度的光亮而失去原本的轮廓,成为不可直视的天女像。
或许五条本就是天女。所以她要下凡历经磨难,救济众生,最后也如同所有天女传说的结局那样,重新回到天上。
一阵夜风拂过,乙骨从梦中惊醒。他从地板上爬起,不知何时风吹熄了本堂香案上的蜡烛,两盏灯笼也熄灭了。乙骨在恍惚间摸索着重新把蜡烛和灯笼点燃,这场景立刻将他带回方才的梦中,正是他和五条老师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只要抬起头,就能见到老师——
他还未来得及重温最初的欣喜,就听得外面传来隐约瀑布声:那是有名的音羽瀑布,清水寺之名也由此而来。一年前他们来此地时老师为他讲过,据说瀑布分下来的三支水分别可以使人延年益寿、成就恋爱、学业精进,想要实现愿望的话,就选对应的一支水流的水含一口慢慢饮下。乙骨不知道五条老师讲话是真是假,他也从不去考虑真伪,既然老师那么讲了,乙骨把怀里出生不久的女儿小心交给她,自己去选了其中一支水流的水饮下。他记得五条老师的嘴角翘起来,就问她笑什么。
“你肯定是想喝成就恋爱的水吧?”
“啊,老师怎么知道?”
“但你喝下的是延年益寿的水哦。这下忧太要一个人长命百岁了。”
“不要捉弄我啦……你们也来喝。”乙骨给五条让出位置。五条只是笑,抱着女儿转身离开此处,前往本堂还愿了。
又有风吹过,瀑布水流声忽远忽近,如同香案上的烛火明明灭灭。本堂观音像幢幢叠影之下、金铜莲花掩映之间,五条的名字赫然竖立在乙骨眼前。
今夜是第七夜。
乙骨想起他今夜本想告诉老师:女儿在今早毫无征兆地一睡不起,请人看过,没有生病,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想知道是不是老师太想念女儿所以把她带走了,她们之后是否还会再回到他身边,他愿意去寻找,但他不知道要去到哪里才能找到她们,好像老师要把存在过的痕迹全都抹除一样,失去老师之后他无法再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了,他为老师已经流干了眼泪;是老师告诉他一个人很寂寞、给了他崭新的人生和希望,老师带给了他太多,他无法像多年前那样忍受孤单了。
他像前六天夜晚那样来到清水寺,进入灯火摇曳的本堂顿时悲痛欲绝,所有语言滞塞,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夜风把他的胸口吹出了一个空洞,他的内心一片荒芜,整座伽蓝也一片死寂。湿冷黏腻的香灰被吹卷起阵阵浓烈的甜香,他怔怔望着漠然矗立的牌位,空洞的心似乎逐渐开始忘记了什么,他想要抓住,只觉天旋地转,额头重重磕在香案上,血溅到观音像的裙摆,氧化后像一道道结痂的伤疤。于是他昏死过去,蜷缩在不净的观音像前,在满堂烛光中反复做着最开始的梦。
好喜欢好喜欢
1
船远离岸边,划向湖中心时,乙骨从背包里拿出刚才在岸上的自动贩卖机买的饮料递向五条。
“咖啡和绿茶,您要喝哪个?”
五条放下船桨,把她的儿子抱进怀里坐好。“你要喝哪个?”
“果汁。”
“给我绿茶吧。”
五条拿过绿茶,塞给了她儿子。“总吃甜的容易蛀牙。”她给儿子扭开了瓶盖,“你喝这个。也少喝一点哦。”
小孩子扭头使劲看了眼五条,随后抱着瓶子喝了起来。他满两岁了,很少哭闹,向来听五条的话;他自己的话也少,不太活泼,似乎只有爱吃甜的这点像他母亲,其余的地方——长相、性格、初见端倪的各种习惯和爱好等随处可见他人的影子。五条老师的儿子真的很像伏黑,有时乙骨甚至觉得就像在照顾伏黑本人一样,有股说不出的怪异;但这孩子垂顺的黑发既不像伏黑也不像五条老师。尽管这孩子从出生前就由乙骨在照顾,不过乙骨一看见这孩子还是忍不住想,这要是他的孩子就好了,是他和老师的孩子就好了,这样自己就不用反复把这个孩子和伏黑做比对,这孩子将来也不会有纠结自己另一半出身的时候。
“在想什么呢?”
“……啊!”
乙骨回过神来,发现手里罐装咖啡的拉环已经被他打开,瓶口溢出了褐色的一圈,他赶紧凑到嘴边吮掉,酸涩的咖啡味钻入口腔。
“忧太在想什么,全都摆到脸上了。”
五条的神情说不上是冷淡还是苦涩,也许哪种都不是,只是平淡地陈述事实。乙骨不敢继续直视她,仰头灌下一口咖啡;干脆全都喝完。他听见自己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和芦之湖的水面泛起波纹的声音重叠,掠过船体冲至岸边,载着他们三个人的小船也随之不停晃荡。
“……我只是想让老师好好休息。”
乙骨把喝空的咖啡罐收好。他要时时刻刻以身作则,教给小孩良好的行为习惯,包括不乱丢垃圾和不说谎,诚然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老师这趟去东北太辛苦了,所以想让老师好好放松一下,就偷偷预定了箱根的温泉旅馆。”
“那应该在汤本箱根站下车吧?”
乙骨看向小口啜着茶水的小孩。“嗯,但是不来这里坐缆车,再来湖上玩玩、看看神社什么的,总觉得很对不起他,跟着我们跑这么远的路。”
五条立刻露出坏笑:“所以你确实绕路了?”
“也没有绕很多路……顶多就是折回横滨继续坐新干线。这样我们可以往上去东京,也可以向下回京都。反正回程也还没决定,不如就先找一个地方停着休息。我是这么想的……”乙骨窘迫起来,本想继续说完他给五条安排的一系列行程,被五条微笑打断。
“好了,我明白了。你不用再和以前一样跟我汇报行程,我现在是没有身份的一般人,你也早就不是我的经纪人了。”
“我……”
乙骨用力地吞咽着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湖水嗵嗵拍击着船舷,他急切想要向五条求证:我不是经纪人了,那么再以什么身份留在您身边?他瞥见五条老师停留在她儿子嘴边的手指如葱白、指甲如珠贝,让他想起某些时候五条咬着屈起的指关节向他哀叫,她的脸颊和手指泛起相同的潮红;且老师也说,自己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一定瞒不住她。乙骨确实也没有做好直接向她索要名分的心理准备,即便他知道他什么也不会得到,但他从不惮于掩饰自己的私心:此次来箱根并非只为了温泉,还因为近来传说箱根神社对恋爱十分灵验,他想将老师带到箱根大神前求得姻缘。年轻人之间流传的说法未必可信,而且他可以想象到五条老师用她是已婚者之类的说辞拒绝,尽管她那个丈夫在一年前就杳无音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老师仍然会拒绝他——其实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被老师拒绝,这让他很难过。
“和身份没关系,我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诉老师。”
“你能这么为我着想,我很感谢。”
“我想要的不是感谢,”乙骨皱起眉,“我是说,不只是感谢……”
“忧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心了?有追求是好事,也要循序渐进。”五条及时止住说教,瞥了眼抱着水瓶不动弹的小孩,“喝够了吗?”
“嗯。”五条的儿子伸长手臂把瓶子递给她,“给妈妈喝。”
五条把绿茶的瓶盖盖好:“妈妈不喝,妈妈最想喝果汁。”她把水瓶横着放到船舱,让它骨碌碌滚到乙骨那边。乙骨收起绿茶水瓶,忽然笑了起来,又从背包里掏出另外的饮料。
“其实我也买了果汁,想到老师肯定想喝甜的……贩卖机里只有综合果味的,不知道好不好喝。啊,老师不用感谢我了,我不会让老师认为我贪心的。”
乙骨把果汁瓶子也像五条那样把它滚到另一边去,被她儿子捞起。小孩双手捧起果汁瓶,扭身献宝似的递给五条,又转头看向乙骨:“我替妈妈谢谢小爹。”
五条顿时有点脸红:“你这孩子……非让我难堪,不知道和谁学的。”她为掩饰尴尬转过头去往嘴里灌果汁,那小孩就安安静静坐在五条的怀里,有时他的存在感微弱得让人难以察觉。乙骨对着她儿子笑了笑,然后站起身重新拿起船桨,带着他们母子还有那个不存在于此的幻影荡过芦之湖。
哎哟…哎哟…这就是我心中的乙五和他们的重组家庭啊。
我爱你们,是因为我爱她/他。
把满腔爱慕献给对方,还能追随其左右,实在是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