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和同辈进五条家,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坐在家主位置上的是五条悟,一是五条悟向来轻浮,鲜少露出正经样子,二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总觉得五条悟只是个最强的老师,咒术高专一年级班主任,其中缘由他并未深想。这场宴会的主角是中国的咒术师,他们咒术高专多半只是因为五条悟这个性格恶劣还爱自作主张的老师拿来刷脸,也不知道是爱徒心切还是不愿意一个人承受社交之苦。一行人在五条家奢华过分的门厅外面看初雪,虎杖悠仁往里面看,只能看出五条悟沉默寡言,并不高兴。惠招呼他进去的时候虎杖悠仁鬼使神差地拒绝,当时想的是这场初雪落得很应景,他怀着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心思在门口守了一阵子,果然等到五条悟来捡人,虎杖悠仁总算见到熟悉的五条老师,手首先从背后落到他头上,接着是声音,笑嘻嘻说悠仁,你也真是不怕冷。
还不是因为老师给了我这么薄的衣服。
要心存感激——老师我也只穿了两件啊,里面有开空调,先进来吧。
虎杖也不知道怎么初雪就被自己忘在脑后,开始探头探脑看起刚刚忽视掉的五条家装饰起来,格窗瓷瓶,相当有中华风味,也相当古典,很难想象这么古朴的地方装有空调。他这种怀疑大概是写在脸上,五条老师说怎么可能,这地方前两天才为了这次见面会建起来而已,悠仁脱鞋的话还能踩到地暖哦。虽然我现在因为无下限感受不到就是了。
虎杖悠仁难得敏锐嗅到对方埋怨味道,试探说老师,这次也会有危险吗?
五条悟转身,隔着墨镜上下打量他,虎杖悠仁觉得刚刚站了太久,现在又开着地暖,初雪已经化在他头上,五条悟目光把他抿了一边,接着老师轻浮地牵过少年的手搭到自己腰窝上,说就是这种危险哦。虎杖被拉得一个踉跄,比起老师腰窝弧度先感受到对方落地,脚尖踩着脚尖,像是落在他身上,接着才是腰窝弧度,大概五条悟的无下限连暖气一块隔绝,这时候冷得可怜,虎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只手已经在老师身上摸了好几把,说五条老师,你真的不会感冒吗?
那我生病的话悠仁就替我出任务吧,顺便抢两根手指再回高专,老师我会非常高兴的。
五条并没给他回话机会,他往虎杖身后扫了一眼,就笑嘻嘻地拍着人的肩耳语道让惠从影子里盯着一点,接着五条老师就从他的手里滑走了,说着陌生的语言,叫着陌生的人,和对方隔着两厘米握一个象征意义的手。
他再次见到五条悟的时候看见对方正垂着眼睛吃奶片,带着墨镜,遮去大半六眼,只露出一张高中生一样的脸,缺乏色素,也叫人忽视他的刻薄。他在往嘴里填东西的时候听见人群小声议论,接着就是伏黑惠逐渐难看的脸色和眼下宿傩挖苦的笑意。虎子往自己脸上一拍的力道相当于半个耳光,惹得周围人退了半步,宿傩倒并不恼怒,只是照常折磨虎杖悠仁粗的过分的神经。
你这个老师真是很有意思,杀了自己姘头。
虎杖悠仁再迟钝,也偶尔能感受到五条悟的目光落在别处,但是五条悟轻描淡写带过去,他也只当不知道,对宿傩的耳语并不理会。说这就是为什么五条老师想要改革。
小子,我说的是他杀了自己姘头,还杀了好几任。你当真不知道这宴会是干什么用的?你看五条悟左手边第二个人,如果这事成了,你老师就要和他结婚。
虎杖悠仁吃不下去了。
这情报像是撞在他脑内的双子星塔上,五条老师是日本,或者可以说是世上最强的咒术师,这样的人理应有他难以猜想的私生活,但是虎杖悠仁没有想过这一方面,他不知道五条悟为什么如此放肆地爱,如此保守地恨,他也不理解宿傩接下来说的话。
小子,你猜他为了把你搞成死缓睡了多少人。
虎杖悠仁冲出房间,开始干呕。他不是没有想过,他想过太多次了,从租的a片逐渐变为修长苍白的女人开始,他为人战斗,救朋友,也失去朋友,他知道那是正确的,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五条悟并不吝啬对他投掷无处安放的性张力,他被对方的嘴唇屡次擦过耳朵,很久之后少年发泄在自己手上,看着手心的浊液想起五条悟老师的睫毛和头发,一遍遍的。但是五条悟不出格,虎杖悠仁愿意只和人当一对快乐的师生,和他改革,我会尽我所能救下所有人,也会实现他们的梦想,这其中包括五条悟的。
他感觉到五条悟的手重新落在他背上,切实的重量,不是无下限,虎杖向来不是伏黑惠那样瞻前顾后的人,他只会,也只来得及处理眼前的事,他对五条悟说老师,我不想你和其他人做。
那你是想和我做吗。
虎杖眼睛只敢落在五条悟的衣服上,对方领子上绣着银线,给过去的朋友守灵,给所有死去的人守灵,雪下得太大了,虎杖悠仁总觉得他总会在庭院里站很久,直至雪将五条悟和那些过往亡灵一块埋葬,这很远,也冷得让他浑身打颤,接着少年伸出手指,五条悟向来喜欢这样揍人,无下限将他永远的隔离了,只有在这种讽刺的地方才暂时解开,和自己的敌人死死相扣。但是这时候五条悟没拒绝他,虎杖悠仁握到一双手,更像是从伽蓝堂拿下一把镇守多年的刀,曾经从战场上挽救他无数遍,生杀予夺,粘过血,但是指腹依旧柔软。
然后五条悟捏了捏他的指尖作为回应,虎杖难得看见对方笑容里有真心实意的东西,微小,但确实存在。
接着虎杖凑过去亲吻了他。
诶呀呀。他听见对方说,虽然剥夺年轻人的青春不好,但是我们现在上床的话明天这里所有人都要知道了哦。